萧何死死抓住虞姬手腕,老泪纵横:“老臣追随大王十六载,看着他杀入长安、平刘备,灭项羽,退李世民!刀山血海从未退却!可对妻儿用此毒计…与豺狼何异!”
他喘着粗气指向窗外,“您听听!长安百姓都在称颂王后贤德,若知道大王逼您赴死局,军心顷刻即溃啊!”
虞姬任他抓着,声音平静得可怕:“若我不去,相爷可能解南郑困局?”
萧何一滞,颓然松手:“…老臣无能。”
“许褚,”虞姬突然转头,“你带宁远走,现在就去北境找辛弃疾将军,今生莫回中原。”
许褚“咚”地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末将受大王隆恩,王命不敢违!可…可那也是末将看着出生的小殿下啊!”
他双目赤红,突然拔刀横在自己颈上,“求夫人赐死!许褚宁愿自裁,也不愿亲手送您入死地!”
雨声渐急,敲得窗户噼啪作响。
虞姬望着榻上咳血的萧何,又看向颈间横刀的许褚,忽然低低笑起来。
“都放下吧。”她看着眼睛瞪着大大的宁远,指尖轻抚宁远的脸颊。
“这条命早就是他的。如今他要拿去破局,本宫给得起!”
萧何大惊:“夫人三思!纵使要行此计,也该老臣…”
“萧大人活着,大夏才有根基。”虞姬截断他的话,从袖中取出凤印按在案上,“明日我走后,相爷即刻封锁兰芷宫,对外称本宫染病。”
她朝许褚伸手,“刀给我。”
许褚茫然递过佩刀。虞姬攥住刀锋猛地一划!鲜血顺着刀刃而下,滴进砚台,与残墨混作一团。
“拿纸笔来。”她蘸血而书,素绢上绽开一行凄艳朱字!
“妾与远儿,愿为陛下饵!”
血书被塞进许褚染血的掌心。虞姬抱起宁远,将孩子的小脸贴在自己颈窝,转身走入漫天雨幕。
几日后,前线军营大帐内。
宁晨正用匕削着半块硬饼。碎屑落在南郑地图上,盖住了代表蒙恬大军的黑玉棋子。
张良垂坐在阴影里,灯火在他眼窝投下深潭般的暗影。
“都到了?”宁晨忽然出声。
帐帘掀起,几道身影挟着寒气涌入。
“蒙恬又截了我们三队粮车。”宁晨指尖划过沙盘上蜿蜒的补给线,“再耗几个月,就拖不起了。”
杨再兴急道:“末将愿带轻骑再冲一次”
“冲什么?”宁晨截断他,目光扫过众将,“冲进南郑瓮城让诸葛亮再烧一次?还是撞上孙武的陷马阵让李存孝再陷入绝境?”
死寂中,宁晨从怀中抽出虞姬的血书。素绢在灯下展开,那行“妾与远儿,愿为陛下饵”的朱字如刀劈进众人眼底。
“三日后辰时。”宁晨声音像淬了冰,“王后会携宁远抵达函谷关。”
帅帐内空气骤然冻结。
“大王不可!”薛仁贵第一个扑跪在地,“此计有伤天和啊!”
“天和?”宁晨冷笑,“霍去病战死时,天在哪?秦琼被割掉头颅时,天在哪?”
杨再兴猛地起身:“那也不能拿亲骨肉填战壕啊!我们打仗这么多年,可没一个是用妇人幼儿的命换来的!”
碎木飞溅中,张定边默默拔出扎进腿甲的断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