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大人这么快就得知了消息。”
她话锋一转,语气也从客客气气的讨教,变为咄咄逼人的冰冷。
“想来大人没少往京里头传消息吧?”
见县太爷开始冒汗,慌张地屁股都离开了凳子,一副结结巴巴要为自己开脱的模样。
裴萧萧又将他重新按回到椅子上,笑着安慰。
“大人何必紧张?”
“家父乃是当朝宰相,我知法懂法,断不会做出谋害朝廷命官之事。”
“再者说,大人将北境的消息传去京城,也是分内之事。”
“正所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嘛。”
县太爷擦着脸上冒出来的冷汗,赔着笑。
“是、是,是这个理。”
“县主果真是冰雪聪明,善解人意。”
“冰雪聪明倒是谈不上,只不过在我爹身边听得多了,见得多了,略能猜到一二。”
裴萧萧在县太爷对面坐了下来,扬了扬下巴,示意桌上的笔墨纸砚。
“劳烦大人将这位天使的生平家世告知一二。”
“知道了来的是谁,我也好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待对方。”
县太爷看都不敢看裴萧萧,深吸一口气,微微抖着手,提起笔山上的笔。
如今他方知道,自己这对招子不过是摆设,先前看错了。
怎得将个小狐狸,当成了可以任人揉圆搓扁的无害兔子。
拿着到手的信息,裴萧萧满意地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
“真是辛苦大人了。今日准备不足,改日我亲自上门感谢大人今日一番心意。”
县太爷哭丧着脸,心道,他如今只求着裴萧萧能离自己远点。
瞧他这张破嘴,报喜就报喜,本就是奔着讨好人家来的。
提天使要来做什么?
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裴萧萧冷眼望着县太爷离去的背影,无所谓地将那两张记录了天使信息的纸丢在桌上。
政治素养不过关呐。
不过也是,要是能过关,就不会被贬到北境。
就是当不了京官,大晋国内还多得是好去处,让人到边疆,要不是有能力,送人一场前程。
要么就是想要借机杀人的阳谋。
县太爷至今还能平安无事,还得多亏了韩长祚。
要不是他在北戎掀起内战,就佉沙镇这地方,年年被掠边,指不定哪日北戎人杀红了眼,将县太爷给了结在了府衙。
何况,县太爷对京中的消息,哪里能比得上自己?
裴萧萧重新拿出三天前,她哥给自己寄来的信。
犹豫了一下,将信投进火盆。
她爹因劳累过度,在宫中办公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还是同僚派人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