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夜的守护
雨水在毡房顶上敲打出细密的节奏,姜雨晴蜷缩在羊毛毯下,听着外面时远时近的雷声。穿越到阿勒泰草原已经两周了,她开始适应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节奏。
手机早就没电了,被她小心地收在枕头下——这是她与原来世界的唯一联系。有时她会拿出来,用手指摩挲着冰凉的屏幕,回忆着那个充满电子设备和便利生活的世界。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毡房。姜雨晴借着瞬间的光亮,看到对面床铺上的阿依肯翻了个身,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自从那次雨中同行后,阿依肯对她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不再冷言冷语,但依然保持着距离。姜雨晴明白,对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陌生女子保持警惕,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清晨,雨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姜雨晴起床时,发现阿依肯已经出门了,古丽巴依正在炉子前煮奶茶。
"阿依肯呢?"姜雨晴用刚学会的简单哈萨克语问道。
古丽巴依指了指外面:"羊群。。。检查。。。"她的汉语有限,但姜雨晴已经能理解大意。
姜雨晴点点头,接过老妇人递来的奶茶。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清晨的寒意。她开始帮忙准备早餐,动作已经比初来时熟练许多。
早餐后,姜雨晴跟着阿依努尔学习制作奶酪。阿依努尔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已经是家务能手。她耐心地教姜雨晴如何将发酵的牛奶倒入布袋,挤出乳清,然后将凝乳压制成型。
"这样。。。压紧。。。"阿依努尔示范着,双手用力按压木制模具。
姜雨晴学着她的样子做,但力度总是不够,做出的奶酪松散不成型。阿依努尔笑着摇摇头,手把手地教她。
"你学得很快,"阿依努尔用夹杂着哈萨克语的汉语说,"比我哥哥强多了。他第一次做奶酪时,把整个模具都弄翻了!"
姜雨晴想象着一向严肃的阿依肯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就在这时,毡房的门帘被掀开,阿依肯浑身湿漉漉地走了进来,脸色异常苍白。
"你怎么又淋雨了?"姜雨晴放下手中的活计,关切地问道。
阿依肯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走向自己的床铺,重重地坐下。姜雨晴这才注意到他的嘴唇发紫,呼吸急促。
"你发烧了!"她快步走过去,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却被阿依肯偏头躲开。
"我没事,"他声音沙哑,"只是有点冷。"
但姜雨晴已经看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微微发抖的身体。"你需要立刻换下湿衣服,然后躺下休息。"
阿依肯还想反驳,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姜雨晴不再犹豫,转身对阿依努尔说:"去叫你妈妈来,再拿些干衣服和毯子。"
古丽巴依很快赶回来,看到儿子的状况,立刻用哈萨克语快速说了些什么,然后开始翻找草药。姜雨晴帮阿依肯换上干衣服——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他的身体,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和紧绷的肌肉。
"躺下,"她轻声说,扶着阿依肯躺平,然后为他盖上厚厚的羊毛毯,"你需要休息。"
阿依肯的眼睛半闭着,长长的睫毛在发红的脸颊上投下阴影。他看起来异常脆弱,与平日里那个坚毅的牧羊人判若两人。
古丽巴依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草药汤,扶起阿依肯的头让他喝下。药汤的气味苦涩刺鼻,阿依肯皱着眉勉强咽下,然后立刻又陷入昏睡。
"什么病?"姜雨晴问古丽巴依。
老妇人摇摇头:"热病。。。草原上的。。。危险。"她指了指外面,做了个风雨交加的手势,"湿气。。。进入身体。"
姜雨晴明白了,这是严重的风寒感冒,甚至可能是肺炎的前兆。在现代社会,这不算大病,但在缺医少药的草原上,可能危及生命。
整个下午,阿依肯的高烧不退。古丽巴依用湿布为他擦拭身体降温,但效果甚微。姜雨晴守在一旁,不时更换他额头上的湿布。阿依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一次甚至抓住姜雨晴的手,用哈萨克语喃喃说着什么,眼神涣散。
傍晚时分,赛力克回来了,听说哥哥生病,立刻骑马去请村里的老医生。但医生去了更远的牧场,至少要两天才能回来。
"不能等那么久,"姜雨晴看着阿依肯越来越红的脸和干裂的嘴唇,下定决心,"我知道一些退烧的方法,需要一些草药。"
她向古丽巴依描述了几种植物——薄荷、金银花、黄芩,这些都是常见的退热草药。老妇人点点头,表示草原上有类似的植物,但天色已晚,外面又开始下雨,现在去采药太危险了。
"我去,"姜雨晴坚定地说,"告诉我它们长什么样,在哪里能找到。"
古丽巴依犹豫了,但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最终同意了。她快速画了几种植物的简图,告诉姜雨晴最近的山坡上可能有。
"小心。。。湿滑。。。狼。。。"老妇人担忧地嘱咐。
姜雨晴穿上阿依肯的雨衣——对她来说太大了,下摆拖到脚踝——拿上一把短刀和布袋,准备出门。阿依努尔想跟她一起去,但姜雨晴拒绝了:"你留下来帮你妈妈照顾阿依肯,我一个人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