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站在一面破败的白石大门面前,左右两边是残旧的白墙,上牌挂着一块横牌已经摇摇欲坠,一百八十度左右摇摆,彼时,牌子只剩一个角与石门钉在一起。
看起来这块牌子似乎随时都会掉落,上面就写着“清渊派”三个字”。
黑色的字迹已经严重脱落,切石的白色大门也披上沉寂多年败落与破旧,随处一瞥,都能捕捉到石面的勘破裂缝,仿佛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坍塌。
江子淮心情有些复杂的仰头看向落败的牌子,不禁蹙着眉。
这地方曾经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落败。
皇云捕捉到江子淮的情绪,便一手揽着他,一手抱着孩子,视线落在石门身后那些落败建筑物,若有所思。
说起来,当年他虽然在这里长大,但这地方对他来说,并没有过多美好回忆,无论是与人的关系还是在这里所生的所有。
反之,更多的是想要逃离,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并不适合这里,不过对于当时的他,也确实是不适合留下来。
倒是江子淮,小时候的他,虽然留在这个地方两三年,但与那些弟子相处,反而比皇云御还多,虽然现在那些人早个各在各的地方,可能出门碰面都不一定会认出,又或者有些在早就不在,但这些倒是让人记忆犹新。
后来长大后,他们又再次回来,虽然时间很短,但没想到当年那一次与毕家兄弟,以及长右师的一次除夕夜晚宴会成为最后一次。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那种融洽的气氛里。江子淮沉思在这样的悲伤中。
忽然,“泡泡”被抱在怀里的孩子,目光露出光芒,脸上洋溢纯真的笑容,似乎也感应到了靠在皇云御肩上的江子淮心情不好,便双手伸向江子淮,大概是想说“抱抱”但因为还不能够完全说话,便用自己的婴语说成了“泡泡”。
想要抱抱的意思。
蓦地,看到这情形,有些愣怔的江子淮看向皇云御,两人目光交汇,片刻,不禁露出久违欣慰的笑容。
不对!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何况他们已经有了孩子。这也不是落败,而是一种新的开始。
江子淮看到孩子一瞬间,重拾期望,沉重的心情也变得晴朗起来。
“谢谢你,小安。”江子淮举高小孩,仰头与小孩互动,笑出声,随即抱到怀中。
“哇呵苕苕。”不到两岁的孩子使劲说话,还用自己的额头与江子淮额头来个相碰,小小的双手抚摸江子淮的脸。
“哈哈哈小安是想说笑吗?那不叫苕,是叫笑哦。”
“呼呼”小孩似有无点点头,不舍得松开稚嫩的双手,还因为笑,流下口水。
这瞬间,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孩子瓦解。
有那么一刹那,江子淮的心仿佛都被这孩子举动融化了,一切都那么让人心满意足。
他想,也许这一世,自己也是个幸福的人吧。
皇云御就站在边上,看着父子互动、嬉闹,猛地眼睛忽然明亮,目光坚定,此刻,在心中有一种无比坚定的信念,拳头不由攥紧。
他想,“他人生死与我何干!东周危难关我屁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比常人有第二次转世的机会,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上一辈子闹得轰轰烈烈、打打杀杀、与世界为敌、嗜血如虎、视人为草芥,到头来不过一场空。
如今,好不容易有重生机会,让我再次拥有爱人的能力,又岂能错过?他只是好好的爱着眼前这个人,好好爱着这个家,好好爱着属于他们的孩子,让他茁壮成长,让爱他的人不再感受那种痛切心扉,痛不欲生的生死分离。
他只是想用尽自己的力量,给爱人灌入更多的滋润,安定的、平凡的,度过此生,足矣。”
想到这些,皇云御的心情豁然开朗,目光闪烁光点,深深拥抱眼前的人与孩子。
“阿颐,我们结婚吧。”皇云御忽然说,声音有些颤。
这句话出现使人猝不及防,愣是让江子淮以为听错什么,神色顿住:“哈?”身子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