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壆愈战愈心惊。
关胜的刀光如影随形,将他死死罩住。
他在对方手下仿佛狂涛骇浪中一叶孤舟,纵能勉力支撑片刻。
却每时每刻都面临灭顶之灾。
反观关胜,驭马闲庭信步,气定神闲,唇角甚至噙着一丝成竹在胸的玩味…
“给我下来吧!”
关胜陡然厉喝,刀势骤急。
几道迅若奔雷的寒光闪过,杜壆瞬间手忙脚乱,招式迟滞。
正是这瞬息破绽,关胜手腕巧妙一翻;
沉重的刀背带着骇人的风声,“嘭”地一声狠狠砸在杜壆后心……
依旧是熟悉的老招式,糜胜、酆泰都栽在这一招下……
“噗……”
这位淮西悍将眼前一黑,口中喷出一股血箭。
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像块沉重的山石轰然坠马,激起一片尘土。
“不错,不错……
能在关某手下走过这么多招,实力也是可以了……
绑了!”
关胜先赞许的看了杜壆一眼,又断喝一声。
手中大刀如电光石火,刀锋已带着刺骨寒意,死死抵在了他的咽喉要害……
杜壆强忍胸骨欲裂的剧痛与翻腾的气血,挣扎着想要抬头。
喉间却被那森然锋刃所制。
他艰难地将怨毒、而又不可置信的目光向上望去。
但见烟尘弥漫的晨雾中,端坐在赤兔马上的关胜垂目俯视,高大身影逆着刚刚跃出的晨光,如同金甲天神一般……
“大将军……”
看到杜壆被打下马来,上官义不由得目眦欲裂,带人向前冲锋。
“杜将军;
关某劝你让身后的将士们放下兵器吧!
他们是冲不出去的;
就不要白白送命了……”
关胜凌冽的眼光看着蠢蠢欲动的淮西军;
声音冰冷的向已经被绑起来的杜壆说道。
杜壆心中惨然,知道关胜所言非虚。
他们这支人马连夜狂奔,早已人困马乏,筋疲力尽。
反观山东军以逸待劳,居高临下,劲弓硬弩早已蓄势待发。
只待一声令下,这些随着他一路苦战拼杀至此的忠勇兄弟,顷刻间便要化作箭下亡魂……
“上官将军,不必管我。
护住兄弟们的性命……”
杜壆悲愤地仰天大叫一声。
上官义咬牙含恨,手中钢枪向上一举,止住淮西军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