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府,是一座曾在东南显赫一时的将军府。
当年,倭寇初犯东南,各地饱受其害,官员们纷纷踏门而来,请求老将黄霄出兵镇压,一时风光无两。
黄霄老将军虽通晓兵法,然而麾下南兵多生于富裕之乡,临战之时,怎肯以命相搏?
如此,只有保境之能,而无平倭之力。
戚弘毅独自领兵之前,也曾在黄霄老将军军中任过参将之职,年轻气盛,一腔血勇,欲带兵与倭寇正面拼杀。
怎知这些士兵毫无战心,未触即溃,若非戚弘毅武功不凡,险些便死于乱军之中。
有如此初战,戚弘毅对这些士兵彻底丧失了信心,这才上表朝廷,以平倭之志,请求能独自练兵备战。
苦心人,天不负。
经过一番波折,戚弘毅终于练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支不败精兵。
新军练成之后,未有败绩,甚至屡屡以少胜多,威振东南,令倭寇闻风丧胆。
相比之下,黄霄老将军却慢慢赋闲在家,昔日热闹的门庭也变得冷清,几乎门可罗雀。
可今日不同。
有两个人走到黄府的门前,轻轻叩响了紧闭的大门。
“谁啊!”
门房一边应着,一边一路小跑地赶去开门。
若是往年,他必定是不紧不慢的。
毕竟那时候,黄府风光无限,访客也络绎不绝。
可如今世道变迁,随意来些什么人,都似稀客一般。
戚弘毅带着项人尔立在大门之外,这次拜访老将军,是来请求援兵的,因而二人都尽力低调,只穿了寻常便服。
门房并没有让他们等的太久,不多时,便见大门吱扭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脑袋从中探出来,仔细打量着二人,询问道:“二位,来黄府有何贵干?”
“戚弘毅携监军项人尔,特来拜访黄老将军!”戚弘毅客客气气的向门房施礼。
“啊?”
门房一声惊呼,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自个儿在心中琢磨着:“早听闻这戚弘毅,曾是老爷麾下一名小参将,后独立建军,风头居然压过了老爷。若非此人,黄府断然不至于如此落寞,想不到他竟敢来黄府见老爷,这岂非上门打脸,料老爷也绝不会见他的。”
戚弘毅见门房愣在那里,还以为他没听清楚,便重复道:“这位小哥,我是戚弘毅,旁边这位是我军中监军项人尔,今日来此,是特地拜访黄老将军的。还请行个方便,打开府门。”
这一声,算是将门房唤了回来。
他只懒懒地回复一声:“二位等着,容我通禀老爷一声。”
说罢,便不由分说,“哐当”一声关上府门。
戚弘毅与项人尔立在门口,久久不见回应,不免有些尴尬。
等了不知多少时辰,见大门毫无动静,项人尔终于等不及了,劝道:“戚将军,我看黄霄老将军是不肯见我们了。”
戚弘毅也点点头道:“我曾为黄老将军部曲,如今却在战绩声名上一度压倒老将军,也难怪被拒之门外。”
“既如此,不如先回宁海卫军营,再做打算。”项人尔建议道。
戚弘毅却摇了摇头,招呼一把,道:“随我来,我还有一法,可入黄府。”
项人尔明知此事难成,不愿求人,不料却被戚弘毅一把拉住,绕墙而走,不多时,便转至一处矮墙下。
戚弘毅摸着矮墙,望墙头看了一看一看,一登一窜,便跃上墙头,又回头招呼项人尔道:“愣着干什么,随我来啊!”
项人尔道戚弘毅有什么奇妙方法?却不料原是要翻墙而入,岂不类鸡鸣狗盗之辈?
他犹豫片刻,架不住戚弘毅反复招呼,无奈也从墙头翻过,潜入黄府之中。
矮墙之后,便是一处闲静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