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宛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立当场,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劈中了他,满心的疑惑与愤怒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在他心间以排山倒海之势疯狂肆虐。他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也料想不到,平日里看似沉稳可靠的邹敬远,竟会如此突然且狠辣地对他下手。不仅毫不留情地停掉了他的职务,还像布置精密棋局般处心积虑地将他孤立起来,让他在基地中瞬间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回想起昨夜那如同噩梦般的场景,在那场与僵尸展开的惊心动魄的殊死恶战中,他如同无畏的勇士,将生死置之度外,出生入死,好几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几近殒命。为了守护这片基地,守护基地内这些素不相识却又同处末世的人们,他拼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战斗的惨烈。他本以为,即便还算不上基地当之无愧、人人敬仰的英雄,可最起码的尊重与敬意总该是他应得的吧?然而此刻,现实却如同一记重重的耳光,将他的幻想打得粉碎。他好似突然之间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周遭那些曾经熟悉或陌生的人们,投来的异样目光犹如一把把尖锐无比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痛着他的心,让他每呼吸一次,甚至都能感受到心口传来的阵阵刺痛。
邹总长拍着他的肩膀,那语重心长、关怀备至的模样,此刻还无比清晰地历历在目,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都还刻在了他的脑海深处。可如今细细想来,却只觉一阵如梦似幻的恍惚,好像一切都如泡沫般脆弱易碎,如梦幻泡影般不真实。这前后犹如天壤之别的巨大落差,让他置身于层层叠叠的重重迷雾之中,眼前一片迷茫,完全摸不着头脑,满心被无奈与迷茫彻底充斥。无数个“为什么”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心底疯狂地反复回荡:“这究竟都是怎么回事啊?”
原本满心怀揣着热忱与希望,一心准备与邹敬远携手并肩,共同追查金锐背后那隐藏极深的阴谋的他,此刻不得不无比苦涩地意识到,这一切恐怕已如同镜花水月,与他彻底绝缘。
起初,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彻底冲昏了柳乘风的头脑,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直接气势汹汹地杀到邹总长家中,当面锣对面鼓地质问清楚,非要讨个让自己心服口服的说法不可。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巡逻队基地外徘徊了很久,那股汹涌的愤怒渐渐如同潮水般退去,他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当冷静下来仔细思量后,他清楚地明白,人家既然已经做出如此决绝且不容更改的决定,自己就这样贸然前去,除了自讨没趣,自取其辱,又能得到什么呢?说不定还会给对方更多打压自己的借口,让局势变得更加糟糕。
这般想着,柳乘风满心郁闷如同实质化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拖着沉重得仿佛灌满铅的双腿,以及带着伤痛仿佛每走一步都在抗议的身躯,整个人如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般,默默地朝着宿舍的方向挪动。
此时,于娟正坐在宿舍里,眼神时不时地望向门口,满心担忧如同藤蔓般疯狂蔓延,焦急地等待着柳乘风归来。“嘎吱”一声,门被缓缓推开,她的目光瞬间如箭般射向门口,一眼便瞧见柳乘风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见他眼神空洞,脚步虚浮,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于娟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黑色的阴影瞬间涌上心头。
于娟赶忙快步迎上前去,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问道:“乘风,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柳乘风缓缓抬起头,目光与于娟那充满担忧的眼神交汇,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他张了张嘴,想要诉说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说起。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将自己被停职以及遭受众人孤立,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的遭遇,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于娟。
于娟听完,原本就担忧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般十分凝重,她微微皱眉,额头上挤出几道深深的纹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房间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乘风,依我看,邹敬远这明显是忌惮你的能力啊,他心里害怕你威胁到他在基地的地位。这背后的水恐怕深得超乎我们的想象,你千万要小心啊,一个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柳乘风微微点头,眼神中瞬间透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如同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火炬:“娟姐,你放心,我柳乘风可不是轻易会认输的人。我一定要想尽办法找出邹敬远这么做的真正原因,还自己一个清清白白。而且,只要基地内鬼一日不除,大家就都如同生活在定时炸弹旁边,不得安宁。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揪出内鬼,拯救基地,不能让大家陷入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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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尽管柳乘风嘴上说得斩钉截铁,坚定无比,可心中却难免泛起一丝如同黄莲般的苦涩。他满心的困惑与愤懑如同乱麻般纠结在一起,实在难以想象,仅仅在这短短一夜之间,局势竟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让人措手不及的剧变。
于娟看着柳乘风,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那眼神仿佛母亲看着受伤的孩子。她轻轻伸出手,如同安抚受伤的小动物般轻轻拍了拍柳乘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乘风,我明白你的想法,也理解你心中的愤怒。但邹敬远既然已经出手,而且手段如此狠辣,必定不会轻易让你再有插手的机会。咱们本来才加入基地不久,在这种复杂的权力斗争环境里,有时候被打压也是常有的事。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千万不能冲动啊,冲动只会让我们陷入更被动的局面。”
柳乘风深吸一口气,胸膛因为愤怒与不甘剧烈起伏,眼中怒火如同燃烧的烈焰未消,他紧紧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娟姐,我心里清楚,冲动确实解决不了问题。可一想到邹敬远那副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样子,还有他对我做的这些让人寒心的事,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啊!我真想当面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为什么要把我置于如此境地!”
于娟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忧虑如同弥漫的大雾,伸手再次轻轻拍了拍柳乘风的肩膀,缓缓说道:“乘风啊,权力斗争向来就如如此,本来就是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可能一脚踩空,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甚至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邹敬远这次如此明目张胆地打压你,目的肯定不单纯。虽说有可能是想磨砺、考验你,可在这残酷的末世,谁能知道这种所谓的打压式提携要持续多久呢?说不定等到他觉得你‘合格’了,我们早就没机会了,那时候一切都晚了。人类随时都有灭绝得危险,但权力争斗从来都不会顾及这么多,只有稍微有些和平安稳的念头,各种争斗就会快速滋生,并且疯狂生长。”
柳乘风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如同拧紧的麻花,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他何尝不明白于娟说的句句在理,字字珠玑。只是心中那股如火山喷发般的愤怒与不甘,实在是如同顽固的磐石,难以轻易平息。
于娟看着柳乘风的样子,知道他心中的结一时难以解开,便继续劝说道:“而且,我们本来就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啊。你好好想想陆诗涵,基地下调男女结婚年龄的法案已经正式推行了,她一个小姑娘,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基地里举目无亲,无依无靠,也只有我们才能帮到她,时间可是不多了。我们既然一开始决定要帮她,就得加把劲,争分夺秒,不然真的就来不及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柳乘风听到陆诗涵的名字,眼神如同夜空中突然划过的流星般微微一震,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渐渐被理智如同冷水般一点点浇灭。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娟姐,你说得对。陆诗涵肯定还在苦苦等着我们去拯救她,让她脱离苦海,我们绝对不能辜负小涵对我们期望。什么狗屁邹敬远,我们不能因为他这点破事就乱了阵脚,自乱分寸。昨夜基地发生了这么大的僵尸事件,现在肯定是一片混乱,人心惶惶。对我们来说,这搞不好还是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我们得赶紧行动起来,按原计划进行,不能再犹豫了。”
于娟欣慰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说道:“没错,我们不能再在邹敬远这事上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了。我们的计划本来就已经挺危险了,可千万别分心了,为了陆诗涵,也为了我们能早日离开这充满纷争与危险的是非之地,回到我们自己基地,末世供销社,无论什么办法我们都要去试一试。”
就在柳乘风与于娟压低声音,紧张而又兴奋地密谋着如何将基地搅乱,进而寻机逃出这个看似安全实则危机四伏的地方时,“咚咚咚”,一阵突兀且急促的敲门声,如同一记重锤,冷不丁地打破了房间里那静谧得近乎压抑的氛围。
柳乘风与于娟瞬间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刹那间闪过极度的警惕,心脏仿佛同时被一只无形且冰冷的手狠狠揪住,呼吸也不自觉地急促起来。在这眼神交汇的瞬间,他们似乎正以一种无声的方式急切询问着彼此:这个要命的时间点,究竟会是谁?
柳乘风下意识地放轻脚步,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薄冰之上,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前靠近,活像一只在黑暗丛林中警惕觅食的猎豹。他微微眯起眼睛,透过猫眼向外窥视,只见贺国安和张羽两人并肩站在门外,神色显得格外焦急。他不禁微微皱眉,心中的诧异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后激起的层层涟漪,一圈圈迅速扩散开来。这个时间点,他俩怎么会一同现身?要知道,张羽平日里主管基地食堂,每天都被采购食材、安排人员、分配食物等一大堆繁杂琐碎的事务缠得脱不开身,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没有哪怕片刻的闲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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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缓缓拉开门,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一丝难以察觉的警惕,开口道:“安哥、张羽,你们俩今儿怎么有空过来?还一块儿,可真是稀奇事儿。这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了吧?”
于娟也赶忙走上前,眼神中既有重逢队友的欣喜,又夹杂着因这突然到访而产生的担忧,附和道:“是啊,你们俩突然过来,不会被人盯上了吧?”
贺国安和张羽抬脚迈进屋内,目光瞬间径直落在柳乘风身上的绷带上。贺国安的眉心瞬间紧蹙,如同拧紧的麻花,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关切之色,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焦急,急忙说道:“乘风啊,可把我们担心坏了。我今儿费了好大劲儿,才好不容易把食堂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忙得差不多,心里一直记挂着你这边,就寻思着赶紧过来瞧瞧。正巧张羽今天手头的事儿也都处理完了,就一道跟我来了。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这情况特殊,真怕你出点啥意外。”说着,他的目光再次在柳乘风的伤口上扫过,眼神中满是担忧,“乘风,你这伤……咋了呀?该不会是我们的计划出了岔子,你被人发现了,所以才受了伤吧?”
张羽也赶忙快步上前,脸上同样写满了担忧,附和道:“是啊,风哥,你这到底是咋弄的呀?可得好好养养呀。这段时间你为了大家,忙前忙后,东奔西走,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也不用这么拼的,一切还有我们呢。”
柳乘风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暖流,如同冬日里那缕最温暖的暖阳,直直照进心间,驱散了些许因受伤和被算计而产生的阴霾。他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抹带着感激的笑容,说道:“多谢你们俩挂念,都是些不碍事的皮外伤,养上几日便好。说真的,着实没想到,你们俩今天咋突然就一起过来了,是不是出了啥事儿?”
贺国安和张羽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传递着某种沉重且复杂的信息,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贺国安神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感觉有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心头,让他的语气都不自觉地沉重了几分,说道:“乘风,我们带来个消息,估计能惊你一跳。邱永康邱部长,被免职了!”
柳乘风心中猛地一凛,整个人如同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电流击中,身体微微一震。他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赶忙伸手将两人迎进屋内,急切道:“快进来细说,究竟咋回事?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啥隐情?”
张羽轻轻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掩上门,动作轻缓得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生怕被门外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耳朵听到一般。随后,他压低声音,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说道:“今儿早上,我们在食堂就觉着基地气氛不对劲儿,那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往日里那些嚣张跋扈得不行的保安队长,一个都没露面,平时他们可都是吆五喝六,在食堂里横冲直撞,像大爷似的。可今儿呢,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根毛都见不着。而且好多地方都戒严了,到处都是神情严肃、荷枪实弹的巡逻士兵,那架势,就好像基地被敌人包围了一样,气氛紧张得很。”
他微微顿了顿,咽了口唾沫,似乎在平复自己略显激动的情绪,接着说道:“我们心里觉着奇怪,就找了几个平时关系不错兄弟打听了一下。给了些好处,这才知道,昨夜基地出大事了!说是保安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居然放出好多僵尸,打算在基地里搞破坏。听那些兄弟描述,当时那场面,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僵尸四处乱窜,见人就咬,基地里执勤人员死伤无数。好在巡逻队的邹敬远总队长反应快,带着人拼死抵抗,经过一番激烈得近乎惨烈的战斗,不但歼灭了那些叛逆的保安队员,还把僵尸都消灭了,这才成功化解了这次危机。但事儿还没完,听说邱部长邱永康也被牵扯进去了,直接就被罢免了职务。现在基地里到处都在传这事儿,人心惶惶的。”
柳乘风听闻,微微皱眉,略作思忖后,便开始将昨夜的详细情形娓娓道来。此时,于娟已悄然搬来医药箱,坐在柳乘风身旁,小心翼翼地为他解开身上的纱布,准备重新上药。
贺国安和张羽站在一旁,看着柳乘风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大大小小布满了伤口,心中一阵揪痛。他们手足无措地站着,想要帮忙,却又不知从何下手,不帮忙吧,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只能干着急。
于娟全神贯注地盯着柳乘风的伤口,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握着镊子,夹起浸了药水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清理着那些正在愈合的创口。药水触及伤口,柳乘风的身体微微一颤,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冷气。
柳乘风知道这事不用瞒着贺国安和张羽,毕竟大家都是自己人,而他恰好经历了此事,也不希望两人被蒙在鼓里,到时候被人给利用。所以他便缓缓开口讲述起来,刚说了几句,于娟恰好碰到一处较深的伤口,他顿时疼得眉头紧皱,话语也戛然而止。过了片刻,等那阵剧痛稍稍缓解,他才继续说道:“我找到邹敬远,本想着借他之手铲除金锐。这金锐啊,这段时间一直紧盯着安哥不放,各种小动作不断,安哥自然留意上他了。昨夜安哥匆匆跑来,神色焦急地告诉我们,他机缘巧合得知金锐竟打算在基地里掀起一场大乱子。”说到这儿,柳乘风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于娟趁机又换了个角度清理伤口,他的身子再次微微抽搐,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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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了咬牙,脸上因疼痛与回忆而微微抽搐,接着说道:“而且巧的是,这事儿还和我们一直关注的目标人物鄢子烨扯上了关系。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局势本就复杂,万一再横生枝节,那麻烦可就大了。担心夜长梦多,我当机立断,决定先下手为强,赶忙把金锐密谋反动的消息告诉了邹敬远。”
此时,于娟正专注地为柳乘风处理伤口。她轻轻握住柳乘风的手臂,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心疼,低声说道:“忍着点,马上就好。”说着,她拿起一旁准备好的镇痛喷雾,对着伤口轻轻喷了几下。细密的喷雾均匀地落在伤口上,带来一阵清凉之感,稍稍缓解了柳乘风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