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气得脸都变成了紫色,他一挥马鞭道:“传令!全军休整半日,务必一天内进入博南府平原!”
博南府位于大都西南三千余星里的位置,它的位置甚至比洪州府还要靠南,是距离都城最远的首府。它虽然位于葛尔摩大密林中,但城市周围却是一片广袤肥沃的大平原。
这是延夏先祖们筚路蓝缕开拓出来的平原,在一千年前还是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现在却已经成为了鱼米之乡。肥沃的黑土和湍急的南无二江给了博南府勃勃生机,甚至不少维埃拉族人也住在这里。
当黑压压的元军出现在森林边缘时,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理所当然地慌乱了起来。
卢秋月并没有将朝廷剿匪的消息广而告之,因此百姓们看到这些披坚执锐的朝廷精锐时自然是无比惊慌。
“官军来了!”
“官军来了!快跑啊!”
正在耕作的农民们丢下手里的锄头,亡命地向和废墟没什么区别的博南府城逃去。而元军也丝毫不急,直接就在农田里砍伐树木,挖掘壕沟,安营扎寨。军士们将制作好的木板灌上沙土筑成城墙围成一圈,在墙外构筑拒马、鹿砦等防御工事,在墙内搭建了望塔、炮台、大帐等设施,一座军城一天之内就在大平原上拔地而起,与博南府城遥相对应。
“轰!轰!”
被费劲搬运来的火炮吐出暗红色的火舌,上千发炮弹呈一道道抛物线从军城中飞了出来,向博南府城内落去,并在即将落地时爆散开来,变成无数张随风飘扬的纸片。
“嘿嘿,招讨使招讨使,招在讨前面。这么多百姓,要是全杀了,估计咱哥俩就要被陛下灭九族了。”皇甫麟拍了拍满脸纠结的厉先的肩膀道。
纸片上的内容很简单,如今大元暮晖帝国新朝甫立,海晏河清,朝廷急缺人手恢复国家。只要放下反旗,每户可在府州获地五十亩,宅地一亩。
卢寿亭还兼任了府州布政使,这点职权他完全能自行执行后再向皇帝禀报。反正如今的府州已经被加雷马帝国和匪寇们祸祸得十室九空犹如天地初开,最不缺的就是地。以最小的代价平灭滇州之乱,说不定皇帝一高兴还能免掉府州三年农税。
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但延夏人最深的思念就是对故土的执念,落叶归根的传统思想超越了一切。既然朝廷都如此发话了,与其战死在这天高地远的蛮荒之地,不如回到自己的祖先之地重新开始美好的生活。
在故土与重利的诱惑下,无数百姓携家带口,无视武僧们的劝说与恐吓,向城外的朝廷大军走去……
而早已穿越大军开辟出的道路等候在军城内的商人们则承担起了将百姓们送回府州的职责。卢寿亭向这些商人们许诺,只要帮助朝廷打通商路,他们就可以获得在此地最优先的经商权,而且在商税上还有优惠。因此这些利字当头的家伙们无不竭尽全力。
这招釜底抽薪直接干掉了星导教一大半的有生力量,除了狂信徒和僧侣们以外,剩下的都是些日子人,没必要为了虚无缥缈的佛爷把自己一家子的性命搭上。
僧侣们心急如焚地找到佛子卢秋月。
“佛子大人!官军太卑鄙了,居然引诱我们的百姓出城!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把那些该死的老百姓全杀光?”一名武僧恶狠狠道。
正在静静打坐的卢秋月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真是这么想的?”
武僧面色狠厉地点了点头:“佛子大人,您发话吧!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等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卢秋月淡淡笑了一下,右手向武僧一指。武僧当即倒毙!
在众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卢秋月缓缓站起身道:“阿弥陀佛,你们这帮家伙念佛念到狗肚子里去了。武僧虽是以杀止杀,但也应心存善念,不杀无辜,不积恶业。平民想去哪就让他们去,那是他们的果报和命运。尔等如若如此滥杀无辜,死后也会直堕阿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