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舱的蓝光熄灭,关瑶扶着舱门起身,金属表面残留的余温还熨烫着掌心。
布朗教授举着检测报告的手微微发颤,密密麻麻的数据栏里全是“未检测到异常波动”的标注,唯有红细胞排列图边缘,还残留着几缕若有若无的荧光,像是某种高等文明留下的嘲笑。
“所有量子纠缠痕迹在苏醒瞬间归零。”
布朗扯松领带,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就像有人在你意识回归的刹那,把所有超自然现象一键删除。”
叶凛的战术靴碾过地面,在ct室的瓷砖上划出刺耳声响,她调出七日前的监控录像,画面里关瑶倒下时脖颈处的纹路,此刻正以诡异的频率在屏幕上闪烁。
大洋彼岸,严骁的办公室已成古籍的海洋。
二十四名明史专家围坐在会议桌前,永乐大典的影印本、天一阁的孤本铺满整个墙面。
“玄微之学”四个字被红线圈了无数遍,却始终像团迷雾,在泛黄的纸页间若隐若现。
“明代所有术数典籍里,都没有这个词。”
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枯瘦的手指划过《四库全书》子部。
“钦天监档案、神机营秘录、甚至民间野史……完全没有记载。”
严骁盯着墙上的时间轴,从万历年间到现代的线索在眼前交织成乱麻。
关瑶无奈地摘下检测设备的贴片,输液管在她动作下摇晃出细碎的光影。
“收拾东西,回海内。”她望向窗外波士顿阴沉的天空,云层翻涌如四百年前紫禁城的暮霭,“我们在这里已经耗得够久了。”
“正因为线索断了,才要另辟蹊径。”
关瑶说道:“我一直在想,张医生守了箱子一辈子,却从未打开过它。她或许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是遵循着某种古老的守护指令。”
她转身看向ct室的操作台,打开的铁皮箱安静地躺在那里,藤蔓暗纹在冷光灯下泛着幽光。
“既然现代科技无法破解,那就回归原点。张医生即便意识混沌,见到打开的箱子,或许也会触发某些记忆残留。”
十二小时后,湾流私人飞机降落。
特护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老人身上的药味令人窒息。
张医生蜷缩在病床角落,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
特护病房的顶灯在深夜发出微弱的嗡鸣,关瑶调整了三次座椅位置,才让自己的影子不遮挡床头的监控探头。
张医生的呓语像断了线的风筝,在“该吃药了”和“我女儿”之间飘来荡去,枯槁的手腕上,留置针随着她抓挠床单的动作微微颤动。
“张医生,您还记得那个箱子吗?”
关瑶轻声询问,目光紧紧盯着老人的反应。叶凛站在阴影里,战术手表的冷光扫过墙上的心率监测仪,数值始终在85-90之间平稳波动,没有半点异常。
老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