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是他痛苦的原因之一。
在外人看来,他出身名门,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和风初见关系不错,只要不作死,前途一片光明。
所以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只不过是和亲哥闹掰了而已。
让他去怨恨其他人吗?
他又该去怨恨谁?
家族又没对他们兄弟俩如何,是大哥他自己生出的野心。
风颂苦笑着低下头:
“我想了一晚上,可能是我真的太贪心了,亲情、事业……什么都想要。”
正好服务机器人把早餐端了上来。
如果没有提前说明,这些早餐端上来时一般都在人体最舒适的食用温度。
风初见吃了一口营养粥,忽然问道:
“你觉得什么是贪心?”
风颂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向风初见。
“贪心?”
风颂低声重复了一遍,眉头微蹙,
“大概就是……明明已经拥有很多,却还想要更多吧。”
风初见放下勺子,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那你觉得,贪心与追求有什么区别?”
风颂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没有立刻回答。
风初见继续道:
“关于这个问题,你不必说出自己的观点,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你痛苦,不是因为你贪心,而是因为你被剥夺了愤怒的资格——你拥有的足够了,你该知足,你该感恩,你不该有怨言。
这句话不仅偷换概念:把“拥有”狭义地等同于物质条件。
它还预设了发言者有权定义“什么是足够”,擅自帮所有人代言。”
风颂的指尖微微发抖。
凭什么他不能愤怒?
凭什么他连“怨恨”都要先自我检讨!?
罪名之下,埋葬的从来不是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