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杜明德忽然俯身,银发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鼻尖几乎贴到画上,“这笔力…”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颤抖,“看这山石皴法,似斧劈又似雨点,笔断意连,绝非寻常画工所能为。”
杜明德的眼睛在放大镜下瞪得滚圆,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着描摹着那些神秘的笔触。“这种笔法…我在故宫见过的那些宋代真迹都没有这般神韵!”
陈阳见师傅如此激动,连忙调整放大镜角度:“师傅您说得对。你们注意这些细节——”他指向近景岩石,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这种皴法我从未见过,看似随意点染,实则每笔都有章法。”
“你看这里!”陈阳的手指悬在画面上方,不敢真正触碰,“这一笔看似轻松写意,实则蕴含着深厚的功力。笔锋转折间,墨色浓淡变化如行云流水。”
“而且…”他移动镜片,镜头下的画面如同放大的奇迹,“画家在转折处有独特的断笔习惯,像是故意留出飞白。”
杜明德点头如捣蒜:“没错!这种断笔技法,我只在古籍记载中见过,从未见过实物!”
陈阳拿着放大镜,示意自己师傅凑近:“师傅,你看着,更神奇的是这些断笔并非随意为之。”他沿着山势移动镜片,每移动一寸都仿佛在解读一个古老的密码。
“这里…还有这里…”陈阳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断处皆在山石结构转折关键处,形成一种奇妙的节奏感,像是…像是乐谱中的休止符。”
杜明德凑得更近,几乎要把鼻子贴到画上:“天哪!这种韵律感,简直像是有生命力在画中流淌!”
贾老板看着两位专家如此激动,也忍不住凑近观看:“两位老师,这画真的这么神奇吗?”
“是呀,”贾老板也在旁边皱着眉头,胖胖的脸上写满了困惑,“见到这幅画的时候,我也觉得非常奇怪,但这纸张确实是没有问题的。”
“不只是纸张没问题!”杜明德激动地说道,“这整幅画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灵气!”
陈阳点头附和:“师傅说得对,这种笔法…简直像是有神灵附体一般。”
三人顿时陷入沉思,店内静得能听见宣纸轻微的脆响。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仿佛这幅画正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杜明德的眼睛突然瞪得更大,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手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眉头紧锁。
“等等…等等…”杜明德喃喃自语,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陈阳和贾老板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位老专家的下一句话。
忽然,杜明德拍案而起,椅子都被他推得向后移动了好几寸:“我想起来了!”他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兴奋,“明代画论《绘事微言》提到过一种断笔皴,相传是某位隐士所创,但真迹从未得见!”
贾老板眼睛一亮,胖胖的脸上满是期待:“莫非这就是…”
“贾老板,这种佚名的画,画工又是这般不凡,不能着急下结论。”陈阳轻轻摸着下巴,眼神专注地在画卷上游移,“做鉴定这行,最忌讳的就是先入为主。”
他缓缓站起身,绕到画卷的另一侧,“你们看这墨色层次,近浓远淡,过渡自然得就像是天成的一样。”
陈阳的手指悬在画面上方,小心翼翼地不敢触碰,“最难得的是…”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颤抖,手指缓缓指向中景那道飞泻而下的瀑布,“水纹用淡墨勾勒,看似轻描淡写,却在关键处施以重笔,形成视觉焦点。”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这种处理手法…实在是极为高明啊!”
杜明德听着陈阳的分析,心中也是波澜起伏,他俯下身子,几乎要把整张脸都贴到画上,“是啊,这笔法确实…”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眼睛瞪得老大,“等等!这里…这里有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