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有一种错了错了的鹿在心里乱撞,他身形倾长,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隔空相望,也有令人窒息的如网目光。
错了,她的永琰还没有这么的老……老到头发全白。
他的脸,只添了些许沧桑,可却是一头华发,长宁转身就跑,不对,这不可能是嘉庆十五年!
也顾不上关门,她绊绊磕磕地走过玩具城堡,长长的裙摆扫过黄金,露出久违的金色,心乱如麻,长宁一口气跑到屏风后面,又觉得不安全,跑出来躲到了衣柜里面,里面都是一副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她忽然想到自己为什么要跑,一推柜门,从里面滚落出来,一站好,立即就对上了一双眼。
那是一双欣喜的眼。
他胸口起伏得厉害,她站在衣柜的前面,拧着身子,看着他,他已经不再年轻,比起二十二岁时候的永琰,略显……她有些失望地看着他,可也转过了身子。
永琰大步走了过来,却又停在她面前三五步的样子,她下意识开口:“永琰你长大了啊,那现在是嘉庆多少年了?或者说你多少岁了?”
他脸上欣喜只是一闪而过,薄唇动了半晌才吭出了声:“姑姑真是健忘,永琰三十了。”
果然,不过三十也不应该这样啊!
他脸上胡子一截黑,看起来可不止三十,长宁左右环顾:“我的寝宫怎么变成这样了?红英呢?”
永琰又向前一步,对于成为男人的他,她是有阴影的,戒备地退后一步她警惕地看着他:“你看见我都不觉得奇怪?”
他注意到她的脚步,竟然也是笑容可掬:“姑姑说什么呢?不是你说要出去游历,说归期不定么?寝宫不也早就搬了宛如那里去?”
他刻意加重了宛如这两个字的声音,长宁果然抬眸,先前灰气沉沉的脸立即放出欣喜的颜色来:“宛如现在在哪里?快带我过去看她!”
他对着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我带姑姑去。”
就像儿时,那么多次,她牵着他的手一样。
长宁笑,伸手去拉,刚一触碰到又被永琰攥在掌心,她这才注意到他的手已经比她大了那么大一圈,一偏脸,她就忘了那些不快话就止不住了。
“你的头发怎么都白了?”
“生了场病,早就白了。”
“啊呀,你这是少白头……”
“嗯。”
出了这偏殿的门,他声音更轻:“路滑,姑姑慢些。”
外面风雪交加,她仰着脸看他,不知什么东西晶莹剔透,这就随风飘落下来,正打在她的脸上。下面尾随来的内侍已然跪倒一片。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与她并肩站在石阶上面。
长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下面,因为有一个人一团的白,绊绊磕磕地连哭带嚎地一路跑过来了,她跑得飞快,临到了还摔了一跤,爬起来就继续哭。
长宁疑惑地看着她,这女子似乎二十出头的模样,到了近前看着她一路连滚带爬往石阶上面来,才听得清她哭得是什么。
“姑姑啊!你去了哪里了!宛如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再敢抛下宛如那我也不活了……”
“……”